星期二, 五月 20, 2008

为什么DP1(或者DP2?)可能会是我的下一个相机

1. 对D70很满意,现在不想升级。用到它寿终正寝,我还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去修。
2. 不印十八英寸以上的照片。
3. 不经常在弱光下拍照。
4. 不搞运动摄影,偶尔会抓拍人物,但是大多数风景和小品。相机的速度对我来说不太重要。快门滞后短即可。
5. 喜欢DP1对细节的捕捉能力。
6. 喜欢DP1的色彩。尤其是对红色和棕色的表现。
7. 有时候喜欢轻装上阵。

星期五, 五月 09, 2008

《孤独生活》的主题乐

这是我为图片故事写的一段钢琴配乐。一个人跑到教堂里录的。

星期四, 五月 08, 2008

劫后

这个春天像是伤痛后的复苏。年初的两次冰灾,让这个地区的树折的折,断的断。有一次冰灾我到湖边去,看到一颗树因为树枝上结的冰太厚,失去平衡,连根倒了下来。即便在五月,还是看得到很多挂在半空中的断枝。

也许正是因为遭受了创伤,这个春天感觉特别的新,从来没有那么绿过。可能是我以前的生活太过匆匆,很少停下注意身边的颜色。学生中心的落地窗外面,开了好多长长的红花,和叶子一起,油墨般的浓重。地上铺的一层都是这样的花瓣,很好看。几次想拿相机来拍,都下雨。

说道油墨感,据很多迷信德国镜头的人说,德头和日头比最大的特点是出片有油墨感。真的吗?看了些照片,颇不以为然。可能有人看到这种所谓的“油墨感”就呼吸加快,我不是这种人。

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少,学生考完都陆续走人。

很喜欢人少的学校。可以坐在窗边,看外面的松鼠怎么把偷来的麦当劳汉堡,一点一点的啃掉。

拍照可以让人物我两忘,天人合一?太玄了吧。不过我今天真的体会到了。拍下面这两篇片叶子的时候,有些微风,茎叶轻轻地左右摆动,光线很暗,又不想增加感光度,只有一个办法,身子跟着叶子一起摆,术语叫做“Panning”。摆着摆着,就入神了。在电脑前面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,还在摆。





星期二, 五月 06, 2008

别表扬我了,我不会跳火坑的

今天早上到Phil的办公室去听我的Photo Story的反馈。他反复说,你的故事我看了好几遍,也给很多我的学生看了,令人印象深刻。没想到他还跑到Lowry教授那里去给他看。

谈到一半,他脸色一变,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做职业摄影师?我可以给你写很强的推荐信”。

“下辈子,可能吧”,我说的非常坚决。

“为什么?我正想说服你,让你转行做新闻摄影师”。

“等我拿到终身教授以后,我可能会花一年时间周游世界拍照片,或者为NGO(非政府组织)当摄影师。我最多做到这样了。”

接着我们的话题又从转行叉开了。

美国劳工统计局有一份报告里面说,十个美国职业摄影师里面,只有一个年薪是超过五万六千美元的。84%的摄影师平均工资两万八千左右。

怎一个“惨”字了得!简直就是在贫困线上挣扎嘛。Phil说“感人的照片可以改变世界”。我知道,我们对摄影的功能看法有本质的差异。

我相信好的作品可以触及人的内心,但是我不相信世界会因它而改变。大多数人即使因为感动而流泪,也会渐渐的淡忘,接着寻找下一个看点。

星期五, 五月 02, 2008

图片故事的小结

图片故事终于做完了。反问自己,我长进了么?我还不能真的拍着胸脯说,我现在的片子比以前好。但是有几件事情我是可以肯定的。新闻故事里的照片和我以前的所有的照片的风格都不一样。纪实风格不单纯来自于模仿。确实,我看了很多马格南摄影师的作品,有些片子几乎是痴迷地看。然后我开始模仿他们的构图,结果呢?感觉相当拙劣。然后顿悟,他们的风格是锤炼出来的,不是模仿出来的。

此路不通。

然后开始钻研决定性瞬间,拿着相机一步不离的跟着人物走。拍了一段时间,恨不得当面质问布尔松(Bresson)“怎么决定性瞬间都到你小老儿哪里去了,我差不多24小时没睡觉端着相机都没看到一个?”

回炉重炼。

开始审视自己。我在美国人的酒吧那叫一个拘谨,在满身酒气的美国人堆里,我就像是泥塑一般。我的主人公是一位偷渡过来打工的福建人,在酒吧里绝对的有人气,拿着札瓶喝酒,台球无人能比,刺青耳环的一个都不少,还有些颇能镇镇美国人的功夫,用美国人的话说叫“hardcore”(中文大概是“骨灰级玩主”)。唯一的缺憾就是不会英文。大概那里的老美都觉得这位骨灰级的中国大哥经常都带着一个chicken little一样的摄影师加翻译来酒吧玩。

不行,我不能这样下去了。于是使劲和他们扯蛋,天南海北的吹,笑起来哇哈哈哈的。说实话,和一些美国红脖子吹牛还是挺有趣的,最关键的是别让他们看出来你肚子里在笑。

时间长了,大家可能就不再把我看成chicken little了。最主要是我的主人公似乎觉得我变得越来越像他了,居然有一次拉我到纹身店问我是不是要弄个龙什么的。我很委婉的拒绝了他的好意。

事情从这个时候有了一些变化。我有时候没吃午饭,就会趁去他家的时候吃一些。每次我告诉他我不在他家吃饭,他总是还要问好几遍你是不是要吃。后来我说了不吃,他就再也不问了。就在这个时候,我觉得我开始有一些好的片子了。







Phil总是在课上对我们大声吼叫“Get personal! Get personal!”我终于明白,深入人物灵魂的片子不仅取决于我拿着相机的时候在干什么,更重要的是,我必须问自己,放下照相机的时候我在干什么。

图片故事真的不同于其他的新闻摄影,拍到一张好的就可以走人。要拍出一系列的照片讲述一个故事,摄影师从某种程度上讲,必须成为这个故事的一部分。你可能不需要拖了衣服到跳到河里,但是你至少要乘着小舟漂流而下。

就算我的心得体会吧。

不知道说什么

这个星期三的早上,我和老师Phil有个约会,想让他帮我把一些好的照片挑出来做成图片故事。走进系里的时候,发现墙上窗上贴满了同学Ryan以前为学校报纸拍的一张照片。我是一个乐观的人,想是不是这张照片哪里得奖了,过一会去问问Phil。

Phil还没到办公室,我就顺手拿了张当天的报纸,翻到第三版面的时候就愣住了:Ryan死了。前一天下午完成拍摄任务以后会学校的路上,被卡车撞了,卡车司机没事。除了新闻,报纸后面还有一篇新闻系主任写的悼文。还没反应过来,Phil来了。他说昨天下午,系里正在庆祝一位秘书生日的时候,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。当时有几个教授就挺不住哭了。Ryan马上就要毕业,刚刚在一家报纸找到一个摄影师实习的机会。

星期四下午,这学期最后一节课,Phil最后还是忍不住失声痛哭,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为你们感到骄傲”。这位六十多岁的前芝加哥论坛报摄影部主任,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场面,还在艰苦地面对学生的死亡。

墙上到处贴着那张Ryan的遗作,是玛丽亚怀抱者耶酥的遗体,绝望而又疑惑地看着上天……